从君山的万竹山庄出发,一路行进到六百多里之外的远安府,靖王一路优哉游哉,不废心力。耳朵边传来的风声都很好,一切按部就班。只除了眼下万事俱备,只差最后一股东风的现状。
最终他落脚在一个叫何千韧丹士的私人府邸——承碧苑。
这座承碧苑占地四十亩,屋宇绵延不绝、楼阁亭台点缀其间。东西皆有大片树林,靖王在这儿住了十天,不仅美人环抱,享受美酒佳肴,歌舞声罢,跨马奔驰于林中,弯弓搭箭,射到了好些野物。这份快乐,简直别提了!
远安府守备汪呈嗣和承碧苑主人何千韧左右相陪,这一日,又是饮宴,在临水的悠来阁中,汪呈嗣和何千韧轮番拍马,夸奖瀛闻骑术如何如何棒,箭法又如何如何准,瀛闻端着酒杯哈哈大笑,心里端是无比畅快。
一个穿蓝色衣裳的少女端坐在他身旁,汪呈嗣和和何千韧说到简直离奇的地步,少女止不住冷笑。
靖王坐起来,问这少女:“你觉得呈嗣、千韧说得不对吗?”
少女一阵惊慌,思来想去,唯有改为跪姿,然后低头承认:“没有不对的。”
靖王面罩寒霜:“本王的马,难道没有神骏根本就不是凡品?”
蓝衣少女慌忙磕头,大声回答:“当然不是!”
“本王的箭术,当不起百步穿杨?”
“也不是!”刚说完,靖王一脚踹过来,蓝衣少女被踹倒在地。
她珠泪滚滚,靖王气也出了,口气于是温和起来:“起来吧。”伸出手,不仅拉起她,还替她理了理碰乱了的头发。
身边有侍女伺候,何千韧大喝:“还不快扶华姑娘下去。”等侍女将蓝衣少女华姑娘扶下去之后,何千韧赔笑道:“世上美女千千万,殿下何故独爱她一人?”
“纵情疆场、愉悦直追升仙的滋味,你尝试过吗?”
何千韧和汪呈嗣面面相觑。
瀛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:“你们就算阅尽人间美色,也不过就采了一堆凡花而已。”又说了会儿话,他站起来:“本王有事,你们尽兴吧。”
汪呈嗣、何千韧慌忙站起,躬身:“恭送殿下。”
碧色轩,房屋里传来男子驰骋之下粗重的喘息声。这声音持续的时间很久,足足有一顿饭的功夫,随着一个高亢的发泄,这才了结。庭院里,遍植的绿植上,早出的蝉儿已开始鸣唱。好一会儿,屋门打开,神清气爽的瀛闻才从里面出来。
换了一件水蓝色衣裳的华淑琪跟在身后,有近侍送上王爷的头冠,华淑琪接过头冠,小心翼翼替瀛闻压在头顶。金簪簪好。瀛闻拉过她莹白如玉的手,近鼻深嗅。
勤练圣女经的华淑琪在他的感知里,遍体都散发着魅惑灵魂的香气。
深深沉迷于她魅力的他,已经忘记上午乱发的脾气。招呼着:“来呀!”四名猫爪女、三名白纱女齐齐听命。瀛闻交代她们:“好生伺候华姑娘。”
猫爪女为首的青凰,和白纱女为首的吟风齐声:“是!”
瀛闻这才满意离开。
华淑琪坐在瀛闻刚刚坐过的一个石凳上,出神。好一会儿,才缓过来,问青凰:“梅晓蝶呢?”
青凰如实回答:“去请逸城公子。”
华淑琪体内热力还未平静,闻言大震跳起:“倚天哥哥也要来?”话刚出口,惊觉不对。她急忙坐下,努力平息,好久,方才故作冷静:“逸城公子程倚天,是吗?”
“是。”青凰不疾不徐的回答里,听不出不同一般的意味。
华淑琪很想从她嘴里再掏出些什么,可是,她到底不敢。问不清,心里更是难过。纠结了好久,对白纱女吟风道:“替我备马。”吟风和另一位白纱女叫逐梦的白纱女听命,立刻去办。华淑琪走出院子,一匹优质青骢马已经牵到眼前。
华淑琪翻身上马,往承碧苑的出口策马奔驰。
这庄子占地大,地方多,可是外人要进来,不外乎南边一个入口。从这儿奔驰出去,只要倚天哥哥进庄,路上总会碰见。
至于碰见了,她想要干什么,这样的问题,她已经没有底气再去想。可是,再没有底气,她就是想看见他。越是难过委屈,越是悲愤命运的捉弄,越是想要看见。
如果能让她扑进他的怀里,哪怕只亲吻一下,所有的悲恸都会瞬间减半——噢,不,应该会烟消云散吧!
因为,只要想到他,她的心情就不知不觉雀跃起来呢。
程倚天问明了承碧苑的方位,早早到了入庄的道路上。燕无双先喊:“停停停,快停下!”程倚天一拉马缰绳,疾风急行急停,差点把三个人全给掀下去。
云杉牢牢抱住程倚天的腰,“哎哟哎哟”故意叫着,寒碜燕无双。
燕无双差点儿滚下马的姿势挺狼狈,全程没法接触程倚天,憋了一肚子怒火,这会儿想发,有件事情太着急。只顿了一下脚,她就急匆匆奔进密林去。奔得远远的,让别人绝对看不见她。
程倚天道:“她这是第几次了?”
云杉神秘一笑:“就这样跑下去,光这一天,还得好多次才行。”
程倚天没明白。
云杉叹了一声:“男子之所以为男子,女子之所以为女子,本质原本就大不相同。”竖起一个指头,摇晃着,在空中连转好几圈。
“啊!”程倚天轻叫,旋即,一张俊脸涨得通红。斜眼瞥进她揶揄的目光,程倚天禁不住羞而成怒,扑上去将她的手给抓下来,接着呵痒:“让你得意,让你得意……”
云杉哪里会是他对手?左躲右闪也晃不过,笑着笑着只剩喘气:“饶了我吧,饶了我吧。”不停求饶。
程倚天不住手,又折磨了她好一会儿方才收手。云杉手抚胸口大口吸气大口呼气,动作暧昧,吸引得对方的目光渐渐炙热起来。
她敏感:“你想干嘛?”阴云压顶,整个人被他扑倒在旁边的草地里。野外的草,长成了都有大半个人那么高。躲了两个人在里面,根本不用担心任何人会看见。
她用力推他:“不要啦、不要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