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珊娜告诉楼天宝, 自己的父亲每天都会饮酒。
自从他的三位妻子相继死亡或出逃之后,他开始沉醉酒精。早起一杯,晚上一杯,中午兴致好了还会再喝。正因如此, 每天他至少有一半时间是醉醺醺的, 剩下的一半时间则花在了出门赌搏与调那个教爱丽丝身上。
至于李德, 他正在备考伦敦剑桥的法学院与经济学院, 之前还偶尔出门与周边的年轻人聚会骑马, 最近连门都不出了。
随着考试日期将近,他将自己的学业压力都发泄在了爱丽丝身上, 手段也越发令人发指。
人渣将自己的苦发泄到别人身上,这就是他们成为人渣的原因。
没有任何人应该将自己受到的委屈,吃过的苦果施加给不相关的别人,即便这个人是值得憎恨的, 这也不是合理化自己恶行的借口。
楼天宝唯一支持的,只有血债血偿这一条。
以牙还牙, 以眼还眼, 楼天宝决定亲手处理他们。
姐姐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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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晚上, 楼天宝和苏珊娜讨论细节讨论到很晚。
苏珊娜隐约感觉到楼天宝的坚决, 她本来就想请人处理自己家里的烂摊子了, 现在对方送上门来, 她便努力配合。
艾莉丝睡在苏珊娜的床上。她睡得特别安静, 仿佛死了一样。
楼天宝有些担心她的身体状况。她嘱咐苏珊娜,等到了安全的地方,一定要立刻为艾莉丝找医生检查身体。
鬼魂艾莉丝的外表与这个艾莉丝十分相近, 楼天宝推测, 有可能苏珊娜刚走没多久, 艾莉丝就被图兰公馆里的人折磨死了。
她在痛苦与绝望中死亡,灵魂中的光芒完全消失,终于蜕变成了厉鬼。
等解决了这一切,再找机会询问艾莉丝内心真正的想法吧。
楼天宝看着熟睡的艾莉丝,心想。
首先,他们要想办法解决李德。
楼天宝与苏珊娜讨论问题到半夜,苏珊娜也去睡了。
但是楼天宝不打算睡。她决定利用夜晚与白天,先做一点准备工作。
首先,她要想办法处理掉李德。
要是不出意外,他在第二天早上会过来抢走艾莉丝,将她带进秘密房间,对她进行一番□□。
楼天宝要阻止这一切,必须要阻止李德。
苏珊娜告诉楼天宝,李德每天晚上都会在自己的房间里学习,后半夜的时候会出来吃宵夜。
米歇尔的作息普通且规律,早六点起床准备早饭,晚上十二点前一定上床睡觉。其他女佣也很少熬夜,庄园又地处偏僻的山林中,他们没有雇佣看门人。
为了保温,米歇尔会将食物放在预热过的烤箱里,因此,每天半夜时分,李德都会独自一人去厨房拿米歇尔放在烤箱中的宵夜。
楼天宝问苏珊娜要了一点安眠药水,她带着药去了厨房,等米歇尔离开了,她便小心翼翼地打开烤箱,将药水滴入苹果派中。
这种安眠药水无色无味,是苏珊娜花了大代价从家庭医生那边偷偷买来的。她本想留在关键时候给自己保命,不过听了楼天宝的计划,她便立刻拿出了药水交给楼天宝。
放完药水的楼天宝小心翼翼地上楼,她听着楼上的动静,悄悄来到了拐角处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李德房内有了动静。
屋子里有椅子在地上滑动的声响,紧接着便是一串脚步声。李德离开了书桌,打开了房门。
拐角处的楼天宝看着他出了房门,反手上锁。
李德对人的戒备心很强,他不会开着门出去,就算是离开一会儿也不行。
不过,楼天宝这里还带着李德房间的钥匙。
等李德走远了,楼天宝摸出自己口袋里的钥匙打开了他的房门,她知道厨房到李德房间的步行时间是五分钟,一个来回十分钟。李德走路比较快,不需要十分钟。
楼天宝抓紧时间,开始在屋子里寻找秘密房间的锁眼。
不过,李德的房间到处都是摆设,楼天宝找了一会儿,发现有点困难。
眼见着七分钟要过去了,她恍惚间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。
楼天宝打开衣柜看了看,这衣柜里放着许多格子,不方便她进去躲藏。
于是她又看了书架和书桌,空间依然太小。最后,她躲到了床下。
李德的床是四角柱木床,底下很空。
楼天宝钻到他的床铺下,意外发现他的床底什么都没有,十分干净。
她刚调整好姿势,就听卧房外的门锁“咔哒”响了一声,李德回来了。
他端着苹果派回到书桌前,翻了几页书,一边看书一边吃完了派。吃完之后,他又在屋里走了一会儿,很快开始打呵欠。
李德进了卫生间洗漱,楼天宝则一动不动地呆在他的床下。
卫生间的隔音不好,她随便出去一定会被发现。
等李德洗漱完毕,他换了睡袍和拖鞋出来。李德慢悠悠走到了床边,正准备脱掉鞋子躺上床,不知为何他又下来了,开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。
透过床下的大缝隙,楼天宝看者他的拖鞋和小腿在屋里来回转悠。
一会儿走到衣柜前,一会儿走到书橱,一会儿又走去书桌前弯腰。
楼天宝看着他的动作,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他……他这是在确认各个角落里是否有人!
李德确认完书桌,往床铺这边来了。
楼天宝看到了他手上的一柄长刺。这是用来挑壁炉里的木头用的。
楼天宝不能坐以待毙。
她看向自己的正上方,发现床板上有许多横杠,于是双手攀附上去,双脚也一同蹬了上去。
这床很结实,随便怎么折腾都不会出声,楼天宝整个人悄无声息地贴到了床板上。
与此同时,身子底下掠过一道凉风——尖刺已经扫了进来。
楼天宝脑门上的冷汗滴滴答答地往下淌。
李德真是个细致到变.态的变.态。
他看不清床底的情形,就用尖刺扫、戳,还好尖刺太重不方便抬起,不然他还想往床底戳一戳。
弄了大概三五分钟,他才收回了手。
楼天宝还是不敢从床板上下去,她贴着床底,听李德脱掉鞋子进入被窝,窸窸窣窣地给自己套上眼罩。
楼天宝忽然佩服起自己这个“娄冷冷”的身份牌,臂力是真的好。
大约等了十多分钟,床铺上传来稳定的鼻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