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远洲怒意未消,咬了咬牙,并未说话。他垂下眼睛,掏出怀中的信,递到道玄跟前。
道玄蹙眉接过,心道:一惊一乍的,甚么毛病?
他一目十行,扫了几眼便把信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,道:“这些事情我都可以做,只不过我要你们把秦桓的事情,和我说明白。”
“我知道,坊间传闻他和故太子妃是一对奸夫□□。他也许不是甚么好人,不过也不至于......”
道玄扬起下巴,朝火盆的方向点了点,“......这么折磨他罢?”
温远洲与道玄对视,眼中狠意慢慢,道:“秦桓此人,当然不是像传闻中的那么简单。”
“区区‘奸夫’两字,怎够形容他的罪孽深重?”
道玄挑眉,示意他继续说。
温远洲却不愿再多说秦桓之事,只道:“害死故太子的罪魁祸首有两个,他便是其中之一。”
“呦。”道玄被这话气笑了,“那他算是济世的英雄啊。除掉了故太子那种祸害,照理说,我还得谢谢他。”
听到“祸害”二字,温远洲的牙咬得直响。
世人对故太子多有误解,他现在还没有能力为殿下洗清冤屈。
不过总有一天、总有一天,他会让这些人都跪在故太子墓前忏悔。
“道玄大师,容我换一种说法。”温远洲扬起头,“让故太子从一个顽劣天真的少年,变成一个暴虐滥杀的疯子,罪魁祸首有两个人,秦桓便是其中之一。”
他的语气带着些许诱导的意味,“我自幼伺候在故太子身边,是最了解他的。”
“殿下虽挚爱裴宝儿,但并不至于因为她的背叛,而性情大变、滥杀无辜。”
“一切都是因为秦桓,他在被撞破与裴宝儿私通时,为求保命,向太元帝诬告故太子,害得故太子被囚禁在东宫月余。”
“若不会是秦桓诬告,故太子不会疯;若故太子没疯,日后又怎么会屠戮中州寺,让大师你险些丧命?”
说完这些,温远洲浅浅一笑,道:“这样算起来,除去故太子和太元帝,秦桓也算是您的仇人呢。”
道玄听得直蹙眉,并未轻信温远洲这一番话,问:“诬告?太元帝偏宠故太子,会轻信诬告?”
“再者说,秦桓诬告了故太子甚么罪名,竟能让太元帝把故太子囚禁?”
温远洲并不回答,只是眼神诚恳地看着道玄,“远洲所言,句句属实。”
“因这一次诬告,太元帝把殿下身边的近侍都流放边疆,我便是在那时离开京都,此后饱受苦楚,险些丧命。我用尽手段改头换面,势要卷土重来,报仇雪恨。”
温远洲的声音很低、很轻,“道玄,我们是一样的人啊。”
时辰已到,暮钟敲响,悠扬的钟声回荡,疏散冥味,道玄的眼睛向窗外看去,微微垂下头,哼笑一声,“且相信你一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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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贰拾柒
贰拾柒
梦魇
天还未擦亮,京都中贵人们的轿辇便已经启程了。
此时已是暮夏,暑气渐渐消退,通往京郊的路上绿树成荫,两排树枝繁叶茂,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。
此次去祈福的人虽多,但一切由长公主安排,也算是井井有条,一路上气氛也算惬意,只是四皇子晕车,吐得厉害,众人不得不在中途停了一次,略作休息。
何挽与慎王坐在同一辆马车里,瞧出他的气色也是不好。
他面色苍白,眼睛下隐隐有着乌青,一路上额头上频频擦拭额头上的冷汗。
何挽不免担心,问:“王爷,你也晕车了么?”
李佑鸿抬起眼睛看她,嘴抿了抿,并未开口说话,只摇了摇头。
何挽:“那你怎么这样憔悴?”
“我虽停了药,但还是精神不济”李佑鸿身子向何挽那侧倾了倾,压低了声音道:“昨天入夜后,我便身子乏力,梦魇直到天亮,现在总觉得皮肉里又痒又麻。”
慎王停了药,怎得症状反而更重了?
难道真的不是那药的问题?
何挽也倾了倾身子,蹙着眉,又细细打量了遍李佑鸿的脸色,“若按照以往,每两日服一次药,是不是昨天便得服药?”
李佑鸿点头。
何挽一时也想不明白为甚么会这样,神色愈发担忧。李佑鸿强撑着笑了下,眼睛雾蒙蒙的,弯成一道月牙,“王妃,不要担心,我就算身体不适,也不会把戏演砸的。”
何挽:“......”
她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!
但她那样的性子,也不会主动解释,闻言,点了点头,只道:“那便辛苦王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