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正殿接了旨,便道:“王妃昨日祈福归来,中毒晕厥,现下还未醒,去不了的!”
宣旨的公公一怔,心道:陛下明明说的是慎王中毒,若还没醒,便只带慎王妃一人入宫.....怎么到了慎王府,中毒的变成了慎王妃?
李佑鸿一脸焦急烦躁,见那公公愣住不说话了,直接把手中的圣旨砸了过去,“本王正因为王妃心烦着呢!你还要磨磨唧唧地来恼我?走不走?不走就带着圣旨赶紧滚!”
他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,“......抗旨又不是一次了。”
见这慎王比传闻中更加暴躁,公公饶是被圣旨砸了头,也只得忍气吞声。
带回去一个,总比无功而返的好,他在心中权衡了一番,道:“那殿下请罢。到了陛下跟前,您得自己解释。”
慎王也不理他,对身边的元士嘱咐道:“本王去去就回,你‘照顾’好王妃。”
元士会意,道:“王爷放心,奴婢这就去月满楼,盯着她们给王妃喂药。”
李佑鸿这才放心,跟着那公公出了府,上了马车,直奔大康皇宫。
月满楼中。
何挽因着昨天那药,精神疲倦,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。
丫鬟们进来伺候她洗漱,边为她换衣服,边道;“王妃,王爷身边的元士早早就来楼下等着了,说是有事要替王爷代为转达。”
闻言,何挽忙道:“那咱们动作快些,换好衣服,便教他上楼来。”
元士上楼之时,何挽已屏退了其他仆从。
此时已到正午,太阳高升,光芒从窗户透进来,直照到桌面之上。何挽已经无法掩盖心中的不安,手一下一下地敲着桌沿,发出沉闷的咚咚声。
元士给她行了礼,爬起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,“王妃!大事不好!太元帝好似知道了王爷是在演戏!”
何挽险些被他这一句话吓得魂飞魄散,焦躁地敲着桌沿的手顷刻间僵住,“甚么!?王爷呢,他现在在哪?”
元士吞了一口口水,“王爷被太元帝请到宫里去了,天刚亮就走了,晌午了还没回来……”
越是紧急的时刻,何挽越会强迫自己冷静。
太元帝如果已经开始怀疑慎王在演戏,又把他召入宫中,那么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。
从清晨到晌午,太元帝该是一直在试探慎王,直到现在,皇宫中慎王府的线人还没有打探到任何动静,那便说明慎王应付着皇帝的试探,一直还没有出甚么大错。
何挽缓缓地呼出一口气,对元士道:“一切按照慎王的吩咐来就好,无需着急。”
她想了想,又觉得不对。
“离魂”的人是慎王和她,太元帝若怀疑一切都是被演出来的,怎么会只召慎王一个人入宫?
何挽蹙眉,问:“太元帝没有召我去见他么?”
元士哭丧着脸,“王妃真是料事如神,今早的圣旨确实是要召王妃与王爷一同入宫的。”
“不过王爷说你中毒了,一时半刻醒不过来,又是一顿撒泼,替您挡下来了。”
何挽闻言,一时不知作何言语。
慎王此举,究竟是信不过她,还是想护着她呢?
元士也是个贯会察言观色的,瞧见王妃不说话了,便道:“王妃,奴才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这么上心过。”
何挽无奈一笑,“裘含玉?”
说出的话被轻易反驳,元士一窘,道:“不、不一样的。”
他极力想证明自己没有撒谎,道出了一件小秘密,“王妃,你兴许不知道,当初太元帝给您与王爷指婚,其实是王爷拐了好几个弯、拖了数个人、又演了一场戏,故意促成的!”
作者有话要说: 我一来例假就困,码这么点儿睡着了好几次……
明天再修一修这章罢,我先睡觉觉了……
第36章 叁拾柒
叁拾柒
婚事
大康皇宫, 盘龙殿。
秋日将近,天气渐凉, 各宫早已撤走了宫中的冰块,先前因着太元帝的病畏寒,而一直没有放冰的盘龙殿中却放着整整两盆冰。
红木的椅子冰凉凉的,坐在上面喝茶的慎王都不禁打起寒颤。
而座上的太元帝穿得比慎王还要单薄, 却丝毫不觉得冷, 甚至总觉得胸腔中有一股无处排解的热气。
他压下身体的不适,慈祥地看着慎王李佑鸿,“雀奴, 王妃怎么没跟你一起来?”
只瞧太元帝的神色, 半分也看不出他已经起了疑心。
李佑鸿难过而急躁,眼眶已经泛红, 憋着不肯哭出来,“父皇, 儿臣昨日从护国寺回来,直接晕在了马车里,夜里才醒来, 本想去找王妃一同用晚膳, 谁想到竟发现王妃也晕了过去!”
“儿臣记得,祈福的最后一日是秦桓给所有人盛的早粥。”他咬了咬牙,“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!儿臣怀疑下毒!父皇......”
太元帝眯眼笑着,淡淡地打断了他, “雀奴,你来宫中,就是为了求朕给你做主么?”
骤然被抢了“戏词”,李佑鸿丝毫不慌,脸上表情变得大喜,道:“正是!”
太元帝直直地盯着李佑鸿,微微点了点头,“父子之间,果然是心有灵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