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这句,嬷嬷摇头叹气,又道:“这王爷也是,王妃......怎么也能......”
何挽根本无法控制,脸“噌”的一下就红了,被烫熟了似的,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说甚么反驳。
说来也巧,就在昨日下午,她的月信确实到了。
怪不得、怪不得昨日李佑鸿在褥子上染了那么多血,他那么大的人了,怎么可能不懂落红该有多少。就算不知道,他那么重视这场戏,演之前也一定会问清楚的!
原来那血染被褥,不是他喝醉了冒冒失失,而是想到了更细微的地方。
他昨日还问她只盖薄被会不会凉着!
今早还让丫鬟换了更热的水!
想起了这几点,回忆便一发不可收拾,昨晚乃至今早的种种奇怪之事都有了解释。
只是何挽虽体虚,但来葵水之时,从不嗜睡腹痛,从外表根本瞧不出异样,那李佑鸿是怎么察觉到昨日她来了月信的!
*
退朝之后,太元帝将慎王单独留了下来。
李佑鸿担心何挽在那群丫鬟面前戏演得太过,真的被五花大绑扔进正殿,着急回府,故而在太元帝面前那几分不耐烦演得更情真意切了。
太元帝被赵忠全扶着走下台阶,经过李佑鸿时,伸出干枯的、布满褶皱的手。
李佑鸿识趣地伸手扶住。
两人慢慢往殿外走去,太元帝叹了一口气,缓缓道:“雀奴啊,你太不懂事了。昨日生辰宴,怎么能与完颜闹成那样呢?”
李佑鸿撇嘴,脸上大大的“不服”两个字,“他先来招我的!活该!”
太元帝侧头看他,满眼的无奈,“南蛮刚刚归顺大康,朕欲礼重之,你却非要来给朕添麻烦。”
饶是责备的话,只要是对李佑文说的,都要带上三分宠溺。
竟与哄闹脾气的小孩一般无二。
李佑鸿心中空落落的。
从前,太元帝从不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。
在皇帝心中,怕是从未认过他这个儿子。
太元帝拍了拍慎王的手心,跟他打商量似的道:“你去看看完颜王子。”
他推了下慎王的脑门,“人家的头都被你打破了,正躺着养病呢。朕知道以你的性子,道歉是不可能的,你至少也得去探望一下他。”
李佑鸿轻轻“哼”了声,嘟囔道:“南蛮弱鸡。”
“这孩子......”太元帝蹙眉,“别胡说八道。你去探望完颜,可不能再与他吵起来了,听见没有!”
李佑鸿:“......是。”
心中想得却是,即使再吵起来又怎样?你还不是舍不得责骂他一句。
身体里流的血不同,所经受的,便犹如云泥。
慢慢长大,慎王便越来越明白这个道理。
作者有话要说: 明天周一,作者要补作业了。
所以今天没有啦~
*
这章前半段,我竟然给自己写不好意思了(?)
第50章 伍拾叁
伍拾叁
离间
大康皇宫, 南宫正殿中。
雄鹰屏风后,完颜身着纯白的里衣, 端坐在床榻上。
翠绿床幔层层叠叠,直扑在站立在一旁为完颜擦药的婢女脚下。
临近午时,日头正足,明亮得有些晃眼的阳光照进来, 洒在完颜白瓷一样的脸上。
南蛮人祖上露宿于大草原上, 皮肤多黝黑,鲜少有完颜这样白皙的。
若他不睁眼,谁也看不出来他是个蛮族人。
宫女知道他是南蛮的王子, 心中有些许疑惑, 目光便不自主地凝在了完颜的脸上。
纤纤玉手在他额头上抚过,带着若即若离的温度和淡淡的玫瑰花香。
完颜闭着眼睛, 面无表情,两人间只有匀称而绵长的呼吸声。
日光温暖, 面前人养眼非常。正在给完颜额头上的伤口上药的宫女只觉殿内的气氛惬意非常。
正沉浸间,外边便传来一阵嘈杂,然后便是一声毫无顾忌的喊声, “完颜呢?本王来探望探望你们主子!”
慎王先前在皇宫中发了数次疯, 宫女听见他的声音,便是下意识一抖,上药的手难免失了轻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