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佬打趣道：“你是不知道哦。王同志和郑同志在接到给予他们的资料后纷纷表示，这哪里还是搞科研哦，完全就是捧着勺子喂饭给他们吃呢。他们本来是不想继续接手，说是不愿意半路摘同志们的桃子。我针对这个还好好地劝了他们一顿，说搞科研不要将个人主义放在集体主义之上，有人就是理论搞得好做实验不行，要学会互补。他们便要求将599工程组作为第一署名人写上去，才肯重新去做实验。”

“真是高风亮节啊！”温筱暖轻声感慨。

三人又随意闲聊了一会，李佬便让秘书送温筱暖出去。

何佬深邃的双眸静静地看了李佬一会，开口道：“外面是出什么事咯？”

“就知道瞒不过你。”李佬从旁边拿出一根烟递给何佬，然后又拿出打火机给他和自己都点上，两人吞云吐雾几口后，李佬才继续说，“仇玟菓同志截获了一条短码，虽然还没完全破解信息，但针对从21世纪拿回来的资料比对，这里面有几个字——文俊、后海几个字是错不了的。”

何佬稍微思索了一会：“这两地隔着有点距离啊。”

李佬笑了笑：“小何啊。你真是太久没打仗了，你再细品品。”

何佬转念一想，猛地抬头：“这不是陈家和小温同志家的位置吗？”

李佬表情严肃地点点头。

何佬一拍膝盖：“妈了个吧。人抓到没有？”何佬一想到温筱暖可能有危险，忍不住爆粗口。

李佬摇头道：“死了。”

“怎么就死了呢。”何佬皱起眉头，“这情报工作做得不行啊。敌人都摸到核心老家了我们却不知道，还是仇玟菓找出来疑虑点，难怪你让小温同志又是去g市又是搬家的。等会，你刚刚说的那话，你是有怀疑对象？”

“你说哪个？”

“还哪个？你的意思是挺多的？”何佬一脸无语。
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温筱暖提供了一份解密文档，上面写了很多敌对势力的情报特务头子，我们抓了一批，还留了一小批，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引出解密文档里尚未记载的人物。这人盯人的自然会有些苗头。”李佬慢慢起身，“只是现在不是抓特务的时候，必须雷霆出击，给予震慑。”

“嗯。总要折腾出一点动静才好引蛇出洞。”何老也吸了一大口烟，“小温同志离开的时候，我们比较好动手。要我看，不是给予震慑，而是用最强的力量彻底打垮他们。让他们的情报体系彻底瘫痪几年再说。”

李佬微微蹙起眉头：“我再想想。”

一周的时间很快就到了。

深秋的g市依旧有些秋老虎。

在b市温筱暖长衣长裤偶尔套件毛衣，来到g市她恨不得穿短裙。

温筱暖抵达g市后第一时间便去医院找向同志，没想到却扑了个空，向同志不在，她想找陆医生打听消息，却得知陆医生居然去s市交换学习了。

温筱暖：“……”万万没想到这种情况。

之前温筱暖写信时都是寄到医院让陆医生帮忙转交的，因为一直有向同志的回信，所以她也没强求向同志的地址。

结果现在抓瞎了。

仇玟菓问她需不需要派人调查一下向同志的住址，被温筱暖严词拒绝。

她只是想和向同志联络下感情，何必公器私用，更何况向同志是如此的爱党爱国爱工作，万一让对方知道了，她估计会被念叨死。

仇玟菓见温筱暖吐槽他，尤其在说是官二代的特权思维改不了时，他挑了挑眉。

第二天，两人一大早便往g交会前去，沿途的街面越来越干警，临近g交会楼栋处，干净整洁到近乎一尘不染，每隔几十米就有人杵着大扫把在打扫卫生。

电线杆和五层楼的楼栋上面挂满了彩旗和热情的欢迎标语，楼房的正上方挂着牌匾——花兔国出口商品陈列。

温筱暖还想再走进几步就被卡主去路，她真的没想到这里会这么热闹，熙熙攘攘的人群，一个个穿着中山装又或者是西装，身上佩挂着g交会的参会标志。

“走吧。”仇玟菓指了指安检队伍。

温筱暖瞅着这几条距离大门还相当遥远的排队通道，瞧着金色黑色乌压压的后脑勺，看得双眼发直腿发软。

她凑到仇玟菓旁边，指了不远处的房间后疑惑道：“你之前不是说走那条通道吗？”

她的话音刚落，仇玟菓还没说完，身后就有几个人搭上话了。

“小姑娘家家的是第一次过来见世面吧。那里可是洋人企业的通道呢。不过也要理解，毕竟人家是来给我们送外汇的。”

“不仅有洋人，还有香江和马祖的大商人呢。听说这次有个大商人资助了几所小学呢。当内宾真好啊，每人每天供应5分钱的猪肉；还有香皂、肥皂、香烟等商品都给予适当照顾。”

“呸！资本家的臭玩意。”

“嘿。你要嫌弃钱，你扛着身上的货回去呗。”最初搭话的青年男子啐了一口，然后笑容满面地看向温筱暖，“小姑娘，我看你应该是有点门路的，怎么样？最新款的香江牌收音机要不要啊？”最后一句话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很低。

温筱暖一愣，转而露出了然的神色，这应该是最早那一批倒买倒卖的吧。这人应该是香江或者妈港哪个走私商的排头兵。

看他这红光满面的模样，从走私船的“耗损”里偷偷捞了点货，然后来大路上贩卖的行为，应该不是一次两次。

温筱暖还没有反应，仇玟菓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，他声音严厉道：“投机倒把？”

这话一出，整个队伍的人都出现一点骚动。

在六零年代，哪怕你把自家做的豆腐佬拿出去卖都会被批，做生意的人基本会被套上投机倒把的帽子，所以在这行队伍里没被抨击、指责甚至恐吓的是少数。

仇玟菓这话可说是捅了马蜂窝，众人看他的目光瞬间不对劲。

温筱暖见气氛不对，忙转移话题：“咳。各位各位。他是为了做生意，所以经常背诵董大长老语录，结果背诵得走火入魔了。见谅见谅啊！”

这话题转移得很拙劣，温筱暖其实也就是敷衍地想找个台阶，没想到周围不少人居然拿出了语录，一脸“理解理解”的模样。

最初和温筱暖搭话的青年眼珠子一转，上前两步悄声问：“哎。你们是香江还是妈港那过来的？”

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温筱暖一脸疑惑，完全不明白对方怎么会得出这么个结论，“我说的是官话吧。”

“虽然你们大陆话讲得蛮好哦。但我知道十几年前本来就有一批大陆人去了香江和妈港，会说官话很正常啦。现在看大陆有商机回来做生意也很正常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