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一章 黑锅很瓷实
寒山河现在终於明白,何汉青为什么要邀请自己前来了。
当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,何汉青遭遇了刺杀,而刺客居然是白衣雪,偏偏白衣雪,现在名义上可是自己的护卫……
这么算下来,何汉青不找自己又要找谁?
寒山河长长吸了一口气,苦笑道:「原来何老找我,真意乃是为了这个。」
何汉青似乎是老眼昏花的眼睛扫了一下寒山河,和声道:「寒大元帅身边,貌似少了一个护卫。」
寒山河痛快道:「白衣雪的确是当了我三天的护卫。」
何汉青呵呵一笑:「那,寒大帅何以教我?」
寒山河苦笑:「若我说,这事情跟我全无关系,何老信是不信?!」
何汉青道:「常闻寒大帅一言九鼎,言出无悔,老朽本来是不该有疑的,若今次仅止於老朽一人性命,倒也罢了,但老朽身边的那几位义士决计不肯坐视老朽殒命,老朽亦不愿寒了义士之心,所以就妄言一句,请寒大帅拿出来一点能够让人相信的东西!」
寒山河感觉头痛欲裂。
他刚才那一句「信是不信」,可说是最后挣扎,就是赌注何老会忌於自己的身份,放过追问,明知对方必然追要证据,却还是想要希图个侥幸,可惜事与愿违,追究仍旧难免!
「以寒帅的说法,那白衣雪乃是四天前才担任你护卫的?」何汉青道:「敢问寒帅,以白衣雪的身份地位来历,怎么会愿意充当你的护卫?」
这话直指要害,以白衣雪的剑道修为,地位底蕴,莫说是元帅护卫,就算一国护法、皇室禁军统领这样的要职都不在其眼中,你寒山河这谱是不是太牛了一点呢?!
寒山河苦笑:「当时他只说是受人所托,来保护我的安全……」
何汉青道:「敢问是受谁所托?」
「不知。」寒山河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,几乎是闭着眼睛说的,心头满满的尽是苦涩。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,已经被人狠狠地摆了一道。
「连谁派来的你都不知道,寒大元帅就这么放心的将人留在身边。」何汉青呵呵地一笑:「寒大帅的心,倒底是心大呢,还是宽呢?!」
寒山河一阵苦笑:「我知道此言难以取信相信,但,事实就是如此,本帅并无其他佐证!」
何汉青微微一笑,道:「如此看来,寒大帅是真的没有其他话要跟我说了吗?」
寒山河正色说道:「何老,寒某一生,也不算是碌碌;当真做过的事情,还不至於到敢做不敢认的下作地步。这件事情,寒某的确是毫不知情。」
「毫不知情……呵呵呵……」何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,道:「这么说,那白衣雪现在去了哪里,寒大帅也是完全不知道的了?」
寒山河无力地叹了口气。
现在无论如何解释,都是无济於事了。
就眼前而论,事实胜於雄辩,这一口硕大的黑锅,已经是无比瓷实地扣在了自己背上!
看着何老眸子里的森然冷意,寒山河心中只感觉一阵无奈,起身告辞,道:「寒某能够说的就只有这些,何老若是没有别的事情,寒某这就要告辞了。」
何汉青身后的两个人眼中露出锋锐之色,淡淡道:「难道寒大帅手下人做出了这等悖逆之事,大帅就只给出这么几句不疼不痒的交代,便想着要离开吗?」
寒山河深深吸了一口气,压下心中怒火,道:「难道何老今天想要将寒某留下来!?」
何汉青淡淡地笑了笑:「怎会怎会,送客。」
寒山河起身告辞。
何汉青身子未动,就那么坐着,阴测测地说道:「不知寒大帅何时返程,万里关山,江湖风波险恶,还请一路保重。」
寒山河脚步顿了一下,他如何听不出来这句话之中浓重的威胁之意,淡淡道:「多谢何老关心。寒某最后再郑重说一句:这件事情,的确与寒某无关。」
何汉青不再说话,恍如未闻,只是嘴角露出一丝森冷的微笑。
寒山河走出何府的时候,整个人的脸色都是黑的。
这种黑天的冤枉,这种莫名其妙的黑锅,怎么就从天而降,简直是匪夷所思、不可思议。
但,究竟是谁,在这般算计自己?
「一个早已不在其位的老儒生……居然也敢这么威胁我……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……」寒山河闭了闭眼睛,叹口气。心中想着,自己是不是要提前回国呢?
这何汉青虽然不履朝堂多年,但其对玉唐皇室的影响仍旧颇为可观……若是对皇帝陛下进言两句,虽说不可能就此杀了自己,但此后也会令自己寸步难行。
多了这么一个敌人在暗处觊觎,自己在玉唐再难有任何作为,再待下去全无意义。
寒山河仰天长叹,他向来自诩料敌机先,算无遗策,谋定后动;但是,自从来到玉唐之后,却发现,发生的一切事情,竟全都在自己的预料之外。
而自己事先准备的许多布置,尽都落到了空处!
这种力道用空,或者有力难施的腻歪感觉,当真还是寒山河此生之中的首次。
下意识的回过头看看何府,心想何汉青这件事,尤其让寒山河无语至极,甚至不明白到底是谁在算计自己!
那些参与赌博纷扰的人,如今都已经踏上回国归途,全都在路上,寒山河此刻根本不知他们的现状。就算想找人探讨,却也没处问了。